4.第四章 疑惑的源头
源头一 原罪
1.本性的败坏。这是败坏之根，是一切罪和不信的种
子。这就是那肉体，它的“情欲与圣灵相争”，涌出大量的 动作、败坏的推理和动机，要干扰我们的信心，不让信心 做成它相信的大事。因此，我们愿意为善的时候，便有恶 与我们同在，我们愿意相信的时候，便有不信与我们同在。
诚然，我们归信的时候，灵魂蒙恩已得释放，罪的权 势已被击溃，但我们腿上仍绑着一条锁链。罪虽已受致命 创伤，但仍存留极大活力，拦阻我们的美德，对它们加以 抵挡;是的，我们若不小心，罪还会抑制和捆绑我们的诸 般美德。
人腿上有伤，就不能按其所愿的样式或程度走动;受 伤的手或胳膊不能常常伸展开来，将物件抓住。最好的人 里面仍存败坏，发挥着它的作用，这也是我们不能在相信 这事上竭尽全力的原因之一。你们知道，在战争中，一方 的意图和行动是如何被另一方狡猾和强力的敌意阻止和压 制;地底下可能有许多至为甘甜的水脉，许多时候却被沉 降的泥土阻挡和控制。哦，这罪身(nolentes volentes)， 不管我们愿意与否，都不得不随身携带!这罪身是何等不
愿来到基督面前?它是何等不信?何等多疑?何等惧怕? 它不愿被说服，不愿听，不愿信，不愿顺服，不愿接受。
就连那些基督与他们同在的门徒，那些目睹基督行神 迹的门徒，那些听到基督声音的门徒，他们也是何等经常 疑惑，何等经常心生质疑?“我们从哪里买饼叫这些人吃 呢?”(约 6:5)“但我们素来所盼望要赎以色列民的，就 是祂。”(路 24:21)因此基督不止一次两次责备他们:“你 们的心信得太迟钝了” (路 24:25)，“你们为什么愁烦? 为什么心里起疑念呢?你们看我的手、我的脚，就知道实 在是我了。”(路 24:38-39)基督却为他们辩护:“你们心 灵固然愿意，肉体却软弱了。”(太 26:41)
2.信心不完全。这是疑惑的另一个原因。为什么孩子
经常跌倒，大人却不会?这岂不是因为小孩子的神经、筋 骨和身体的软弱吗?火刚点燃时，火苗很小，烟却很大; 我们的信心也是如此。它越不完全，疑惑就越多。
“你这小信的人哪，为什么疑惑呢?”(太 14:31) 小信心与大疑惑相伴，就像小小的热力与大雾相随一样。 有一些人在基督里不过是婴孩，不过是园中的花草，羊圈 里的羔羊。小孩子容易惧怕，花草容易摇动，羔羊容易落后，软弱的信徒容易疑惑。把小小的担子放在孩子肩上，他就手足无措。让他看到水，他就会大喊大叫。软弱的信 徒也是如此。他们的力量无法应付不同寻常的紧急情况， 他们既没有经验，也没有应急的技巧，可以随时帮助自己; 人没有力量对付敌人，又没有经验时，这些都是要命的事。 因此，让我们多多思想，这些信徒在信心软弱或不完全的 时候，会有三件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:
1)他们没有能力辩驳，因他们没有多少经验;因此， 他们的判断也是如此不确定，所以不能总是坚持自己的立 场。大卫因着从前的经历，面对那未受割礼的非利士人并 不惊慌，而是将得胜的指望寄托在那曾救他脱离熊和狮子 之神的身上。保罗也是如此坚固自己:“祂曾救我们脱离那 极大的死亡，现在仍要救我们，并且我们指望祂将来还要 救我们。”(林后 1:10)但信心软弱的人，对神的信实、神 的大能、神的方法和神的时候都经历甚少。
2)他们更专注于自己的缺乏和阻碍，而不是自己的帮 助和鼓励。他们就像以利沙的仆人，看到极多敌人用车马 围城，就喊着说:“哀哉!我主啊，我们怎样行才好呢?” (王下 6:15)但他并没有在一开始就看到满山有火车火马 围绕以利沙，而看到这一切，本可以支持他、安慰他。
初信和软弱的信徒就像以色列人，他们听说亚衲族有那些强大的巨人，并且迦南城有坚固宽大的城墙。他们思想这些，就感到非常困惑和灰心，但他们并未仰望那位应
许与他们同去，并为他们征服仇敌的强大全能的神。初信 和软弱的信徒也是这样。他们专注于撒但的全然试探和暗 示。他们专注于残余败坏的强烈发动。他们看到的是，当 前苦难的威力;他们看到的是，自己在这一切面前的软弱。 他们看到的是，神的耽延、他们自己的迟钝，以及让他们 消沉的事。但他们不仰望那位已经发出应许的神，那位向 信心之父亚伯拉罕信守誓言的神。他们不仰望基督，基督 用自己的血立定和印证了圣约。他们不仰望在他们里面大 能施恩的圣灵。他们不看其他站立得住的基督徒，这些基 督徒可以告诉他们，神信守祂的一切应许，祂是确实公义， 是人随时的帮助，从不辜负信靠和等候祂的人。
3)他们不像坚固的信徒那样，来到信心的弹药库寻求 帮助。他们还不太熟悉信心的军械库,就是各样的应许。这 些应许众多，由神施恩制订，切合应对我们不同的境况， 但因初信的人并不知道这些，所以多变之时，就没有准备 好，不能拿到神的兵器立即使用。疑惑就这样生发;是的， 疑惑如此在他身上猛烈滋长，以至于他很可能就会消沉跌 倒。
你们可以亲身经历到许多义人，他们在某些情形里站 立得稳，让他们的信心赢得盛誉(因他们打通了应许的某 条矿脉;他们发现并使用这些应许;靠着这些应许，他们胜过了某种类型的诸多怀疑和恐惧发起的攻击，让自己的心灵在抵挡不信和恐惧时特别加力和安慰)。但是，同样是 这些人，过去和现在却会突然不明所以地感到困惑、不安、 恐惧、疑惑，充满惧怕和沮丧，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忍耐。 是的，就连忍耐也变得很难。为什么?出了什么问题?他 们没有信心吗?他们有信心。难道信心不起作用吗?也许 信心总体上尚起作用，但信心的具体果效，他们却未看到。
为何如此?事情是这样的:有一种新的苦难，一种新 的重担，是他们从前未曾落入其中的，他们找不到任何应 许来应对这个情况。因此，他们的恐惧和疑虑大量涌现， 使他们心烦意乱。我们看到这确实千真万确，就是在特别 和感受明显的苦难中(无论这些苦难是什么，是哪种类型)， 人心就会处于忙乱的困惑当中，摇摆不定，直到信心找到 一个或专门或大体应对这苦难的应许。这应许必须可以应 对我们的境况，否则我们的恐惧就会涌现。
3.倚靠感觉的经历。这是疑惑的另一个来源，在多马身上表现出来: “我非看见祂手上的钉痕，用指头探入那 钉痕，又用手探入祂的肋旁，我总不信。”(约 20:25)他 非要看到、感觉到不可，否则他就不信。
倚靠感觉的经历，就是用我们的感觉和感官认识来看待神的处置和我们情况的发展，因我发现神是我的神，我就相信祂是这样的神;因我凭感觉发现我的祷告得到应允， 所以祂是向我施恩的神;因我发现有活泼的情感，所以祂 就是悦纳我的侍奉;反过来，因为我看不到祂恩待我的感 觉证据，所以祂就不是我的神。看不到情感如从前那样活 泼敏锐，看不到所有的愿望和祈求立即得了应允，感受不 到恩典的隐秘活力加增，我就不在恩典当中;因为我没有 喜乐，或看不到我的罪被涂抹，等等，我就不信。这样的 生命必然要落在无限和无休止的疑惑之下，因为:
1)在这样的情形里，灵魂没有稳固的根基可以倚靠。 我们的感觉有时多，有时少，有时根本没有。的确，信心 会生出感觉，但同样确实的是，信心可能没有感觉。就像 灵魂让眼睛看见，耳朵听见，但眼睛看不见、耳朵听不到 的时候，灵魂仍在人的里面。一个人如果这样认为，除非 他立即看见食物是如何使他身体各部分变得强健，否则食 物就是不能给他带来养分;或者如果父亲不总是安抚自己， 父亲就是不爱他;或者种子如果没有马上带来收成，那就 是白白播种;或者因为潮水退去，让河流见底，就认为河 道就会干涸，不再有水;我们只能说，这样的人是满心糊 涂。同样，从感觉和易变的事情得出不利我们灵魂的结论， 就会让灵魂陷入天天惧怕和顾虑的迷宫之中。
2)第二，人如此行，就让撒但的暗示占尽上风;因为倚靠感官的生活，就像汹涌的大海，接受各样大风的吹袭。
灵魂本身就有一种秘密、不安、不得平静的性情;除此之 外，它还会受到魔鬼特别搅扰和不安的侵袭，就给倚靠感 官的生活提供了两个前提，从而给人得出心生绝望的三段 论，人能轻易提出这三段论前提，例如，感觉不到神的眷 顾，祷告没有马上蒙神应允，感觉不到神恩典的实在和程 度，人不可能处于蒙恩和得救的光景(这是感觉喜欢说的 格言);撒但会说:“但是你感觉不到神的眷顾，等等。因 此，你不是处于蒙恩和得救的光景当中。”
你就会得出结论说:“因此，我不是处于蒙恩和得救的 光景中。”
这就是倚靠感觉而活带来的结果!如果人心不倚靠基 督或应许而活，就这样翻来覆去，悬在半空，就不足为奇 了。
3)还有，第三，这是一种非常不荣耀神的生活，因此， 是暴露在许多恐惧和不安之下。什么，用我们的感觉来衡 量神的真理?这岂不就是在审问神，评判祂是否信实和恩 慈吗?这是什么，岂不就是让亲手施行审判的神上审判席， 接受判决吗?这是什么，岂不就是惹动以色列的圣者吗? 是的，这是在纠正祂的智慧，断言祂不善于安排拯救我们 的事，除非我们每一步都能看见，都能指手画脚，晓得祂 对我们具体的打算和处置。恒久相信，直到有了感受，这是一种荣耀和特别的做法;但是，从感受开始，然后上升到相信，这就是一种欺骗，既是危险，也不可能做到;因 为除非你首先相信，否则就绝不可能有真正的感受。你真 的能用不由信心而来的神的眷顾温暖你的心吗?
4.产生疑惑的第四个原因，就是我们不承认信心的实质，夺去信心发挥作用的根基。这是怎么一回事?就是我 们让整个事情接受来自下面，而不是来自上面的引导。我 举几个例子说明:
1)要知道，蒙恩之人的境况，可能会在外在方面有很 多缺乏;而罪人的境况，却可能在世事上非常顺利。义人 可能有诸多匮乏，而恶人却可能在今生得享许多美物(就 如亚伯拉罕论到那财主，路 16:25)。当人从大体、外在、 外形和外表来看，会看到恶人富足，义人穷乏;恶人闪耀 着尊荣，义人笼罩着藐视;恶人富足，义人贫困;恶人有 快乐和自由，义人遭遇忧愁和捆绑;我要说，当他只看这 些，没有看到比这些更高的事情时，就有可能产生猜疑和 疑惑。这样，人心可能多少会有消沉。请看诗篇 73 篇亚萨 的例子。“至于我，我的脚几乎失闪，我的脚险些滑跌。我 见恶人和狂傲人享平安，就心怀不平。看哪，这就是恶人; 他们既是常享安逸，财宝便加增。我实在徒然洁净了我的心，徒然洗手表明无辜。因为我终日遭灾难，每早晨受惩
治。”(2-3,12-14 节)留意这里他是不信和怀疑，仿佛他的 蒙恩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益处，又好像他侍奉神，乃是枉然。 他就是这样继续，让自己的思想专注下面的事，让他的信 心保持在这状态中，不给信心赖以运作的根基;但是到了 17 节，“等我进了神的圣所，思想他们的结局”，他给了信 心动工的空间，这时他就重获自由，变得好起来。
2)在犯罪的光景中，如果我们只看自己的罪，不给信 心动工的基础，我们就必然充满疑惑。如果一个人只看自 己的罪，只看罪的性质，罪的加重，这会有什么结果?
a)大大降卑，这是好事。 b)疑惑和绝望，这是坏事。 单单思想罪，这只会让我们心生恐惧;这些想法是重担。大卫无法承受这重担:“我的罪孽……如同重担叫我担 当不起。”(诗 38:4)
我们靠自己有什么指望呢?罪人里面有什么可以支持 罪人呢?没有一样重担会自减重量。让人注目自己的罪， 却不运用他们的信心，他们就只能疑惑，因为现在罪显明 在恐惧的所有动机和原因当中，现在神不是以朋友的面目， 而是以仇敌和严厉审判的主的面目出现。现在忧虑的心还 能在哪里下锚停靠，站稳脚跟，或放松自己呢?
要知道，神给了人两只耳朵两只眼睛。如果我们只用一只，我们的生活就会经常陷入疑惑和悬疑不定。如果我
们不用一只耳朵去听神对降卑罪人说的话，正如用另一只 耳朵去听良心对罪人说的话;如果我们不用一只眼睛仰望 基督，正如用另一只眼睛看我们的罪，看那咬人的火蛇; 我们就只能心生疑惑。我们必须给信心空间，在基督之上 建造，否则我们既不能从疑惑中解脱，也不能从导致这些 疑惑的罪中解脱。
3)在身体染上疾患，或突发之事让我们落入险情或苦 况的情形里，如果我们只从下面看，只看这些事情的力量 和我们的力量，我们现在就会像大卫一样，因着扫罗的追 捕和赶逐而疲惫不堪，几乎耗尽，“必有一日我死在扫罗手 里”(撒上 27:1);或像彼得，他看波浪，不看基督，就开 始下沉大喊，“主啊，救我”(太 14:30);或像约沙法，他 看着大军，说:“我们也不知道怎样行”(代下 20:12)。
不久之前，国外教会遭遇极大苦难时，我们自己可能 也会面露同样表情。我们看到他们落入尘土灰烬当中，看 到他们遭遇的毁坏和软弱;我们看人，就会全然放弃，认 为事情完了。我们没有仰望神，因此，我们的船已进满了 水。我们心灰意冷，疑惑和恐惧像乌云笼罩着我们。而且， 就在此时，我们听到消息，有无法匹敌的外部力量，敌人 的人数比我们更多。他们勾结在一起，图谋大事。现在， 我们发现有动荡的恐惧和疑惑，而我们只看下面不看上面的时候就更是如此。只要我们把发生的事和结果归于受造之人，只要我们不给信心空间，让信心仰望和倚靠那位既 能通过极多的人，也能通过极少的人施行拯救的神，我们 就绝不能摆脱疑惑。在我们个人的遭遇中，也是如此。只 要我们只看我们所遭遇的事，靠自己的力量与之抗争，我 们就像一栋没有支柱的房子，每一次风吹都会摇摇欲坠; 又像一艘没有锚的船，每一阵波浪都要使之颠簸不定;因 每一次患难，我们都是力不能胜，尽管对神来说，没有一 样患难是太难，无法解决。
4)面对试探，我们也是如此。由于我们的信心没有飞 奔出去抗击，我们的疑惑就向上腾飞。我们说，哦，我们 无法承受，不能抵挡，不能胜过!试探是如此强大众多， 天天都有。如果情况真是这样，我们该怎么办?真的，我 们很快就要坐下，向撒但甘拜下风，却从未想到神已把兵 器给了祂的士兵，从未想到争战的胜败全在乎耶和华。祂 参战，因这一切都是为了祂的缘故。我们以为神只是袖手 旁观，却不相信祂是何等遏制撒但、扶持我们，仿佛撒但 可以为所欲为，而神任凭我们独自争战;然而，主的能力 在我们的软弱上显得完全，祂的恩典够我们用，快要将撒 但践踏在我们脚下。
5.心生疑惑的第五个原因，可能就是归信之后犯了具
体特别的罪，这些罪就像水滴进蜡烛，使它暗淡无光，烛 花发黑，上下闪烁跳动，不得安稳;或者好像一种液体， 咸咸的液体，流进眼里，挡住视线，让眼睛暂时昏暗。我 们归信之后具体的罪也是如此。这些罪使灵魂变得暗淡无 光;就像封闭在地底下的气泡，引发许多可怕的震动和颤 抖，这在大卫犯了奸淫和杀人的大罪之后显得非常清楚。 这些罪大大削弱了他的灵命，将他所有的安慰涂抹殆尽。
亲爱的弟兄们，我们只要思想以下几点，就可知道这 些罪必定是产生疑惑的强力源头:
1)这些罪的本性让我们远离海岸和港湾。你们知道， 一艘静静停在港口或海岸边的船，若把它推出去，让它下 海，它就会再次随波摇动。我们归信之后，所有己知伤害 良心的罪，都让我们把锚松开拉起:我们的信心之前倚靠 的诸般应许和基督，现在似乎松动、离开、弃我们而去。
但假设对这一切的感受，不离我们而去(其实是离去 了)，现在我们已经不能稳固抛锚其上了，因我们的灵魂已 经受伤害了。我们的灵受伤了。要知道，虽然杖还立在原 处，和原来一样，但如果我的手受伤了，就不能将它握住， 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使用它。
现在，你们怎么看?如果人心让自己猛然挣脱神的怜悯、慈爱、甜美有福的应许，挣脱这如此恩慈的港湾，它岂不会充满恐惧和疑惑吗?人心岂不会像大卫从前所说“我想念神，就烦躁不安”(诗 77:3)吗?你们因这样的罪， 将手从这样一位神手中抽开，也会烦躁不安。
2)蒙神赐下祂爱这果子的人，若是犯了这些罪，神就 真的不悦、非常地不悦。因为事实就是，在这样的犯罪中， 神的爱和丰盛祝福会让这些过犯罪上加罪，变得最为强烈 严重，就像大卫的情形:“我膏你作以色列的王，救你脱离 扫罗的手;我将你主人的家业赐给你，将你主人的妻交在 你怀里，又将以色列和犹大家赐给你;你若还以为不足， 我早就加倍地赐给你。你为什么藐视耶和华的命令，行祂 眼中看为恶的事呢?”(撒下 12:7-9)
请留意耶和华是如何因这罪与大卫相争，让这罪显得 罪上加罪。现在，当一个孩子知道自己犯了错(关于这错， 他的父亲曾特别嘱咐他，千万不可做这事)，而他知道父亲 完全了解整件事情，那么很有可能(我们发现情况是这样)， 恐惧和疑虑就会在孩子心中积聚;他不敢逃走，却又害怕 来到父亲面前。他知道，他父亲不喜悦他手所做的。我们 犯了具体的罪之后也是如此。我们知道神恨恶这些罪。祂 憎恨它们，不是针对个人，而是针对这些罪的性质;不是 因为怎样的人犯了这些罪，而是因为在任何人身上，这些 罪的性质都与祂的本性相抵触。就像我们憎恨毒物本身， 因此，不管这毒物是在癞蛤蟆身上，还是在一位王子的卧室里，我们都是恨它;而他们现在落在这样的罪中，惹怒
了一位如此恩慈的父亲。此时此刻，人心中涌起的是何等 明显的恐惧，何等不适的疑虑，何等可怕的惊骇。
犯错的孩子问:“我的父亲在哪里?”有人说:“他在 里面”，他就跑开;或有人说:“他在外面”，孩子就坐下， 哭泣，哀叹他失去的:“我再也不能重获他的宠爱了。”
我们犯了特别的罪之后也是如此。如果神似乎向我们 靠近，我们就想随时逃走离祂而去。亚当说:“我听见你的 声音，我就害怕……我便藏了。”(创 3:10)如果神没到 我们这里来，我们就会坐下来，心烦意乱，发出许多深深 叹息:“啊，啊!我做了什么!啊，我做了什么?我现在在 哪儿?我惹怒了我的神，害怕来到祂面前。”
3)人滥用神的恩宠，神就不会轻易再向那人敞开施恩。 在此之前，神与人的灵魂自由交往，但现在，之前敞开的 门关上，神自己保管钥匙，因此，在祂乐意之前，没有任 何方式方法能让这门向我们敞开。你还记得大卫是如何因 押沙龙的恶而与他保持距离;他让押沙龙远离自己很长一 段时间，不让押沙龙见王的面。大卫自己也因得罪他的天 父，不经历长久祈求，就不能见神的面，就如前面诗篇 51 篇所讲的那样。
现在，对于人心充满疑惑，你们还觉得奇怪吗?当然，人强烈的渴望长久耽延，这就让人非常惧怕。是的，这要生出特别的疑惑;也许我会被永远抛弃。“难道主要永远丢弃我，不再施恩吗?”(诗 77:7) 4)而且，现在人心感受到这一切，权衡了所有情形之后，就会，并且也确实向自己列出许多论据和理由，让自 己远离神。人心很容易退缩，抑制它所看到的要向神或基 督降服的任何意愿。
信心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找到方法，使这犯错的灵魂与 神和好，找到充分的途径，使灵魂藉此向神切切祈求赦免 和恩待。当信心找到这途经，我们充满忧虑的心要把我们 赶走;就像我们软弱的孩子用绳子把努力向上飞翔的鸟儿 拽下来一样，我们软弱的心也要把我们的信心拽下来，这 信心此时正靠着耶稣基督为我们所流的宝血向天高飞。
我们越感受到罪，畏缩和惧怕就越牢牢抓住我们;灵 魂很少能恢复到从前紧紧抓住神，与神有长久交往的亲密 光景，直到人经历到与之相应的降卑，立定心志要改过自 新为止，在此之前，在具体和更新的确据显露之前，人心 要遭遇许多惊涛骇浪，许多忧伤的日子，许多反复冲击的 恐惧，许多强烈可怕的疑惑。
这样，你们看到了，在归信之后犯具体的罪，这会在 人心中引发极大的疑惑，因这些罪要生发冲突，带来创伤。 这些罪在我们与神之间设置障碍。它们让人以为神高高在 上远离自己，把信心压制到极低的位置，释放出令人沮丧和恐惧的洪流。这些罪让灵魂停滞不前，带着特别的疑虑和沉重，许许多多次远离天堂的大门。
6.产生疑惑的第六个原因，可能就是人不愿履行属灵的本分:这时我们的祭坛似乎熄了火，我们的身体似乎没 有了灵魂，我们的情感似乎与我们的侍奉疏远;我们祷告， 却没有那火热;我们听道，却没有那专注;我们去履行任 何一种本分，却没有那种乐意、那种喜乐和那与之相称的 精神。
而且有时我们还会有一种奇怪的无精打采，一种无力 的消沉或昏睡，以至于我们做工时几乎毫无进展，要费很 大力气才能尽自己的本分。我们就像那些门徒，心情如此 沉重，以至于难以警醒祷告。在这种沉睡中，基督徒的心 醒来，通常充满疑惑，在两件事上尤为如此:
l)一是怀疑自己的恩典是否真实，自己是否得着恩典。 基甸的情形就是这样:“耶和华若与我们同在，我们何至遭 遇这一切事呢?”(士 6:13)我们现在也是如此，如果我 里面真的有恩典，怎会有这一切不情愿、迟钝、死寂伴随 着我?基督的灵在哪里，那里就得以自由，但我却像一个 被锁链捆绑的人。哪里有恩典真正点燃，那里就有神圣之 火温暖人心去尽本分;“我喜悦你的法度”(诗 119:14)，“我一心寻求了你”(10 节)，大卫就是如此。耶利米说:
“你的言语是我心中的欢喜快乐，因我是称为你名下的人。” (耶 15:16)先知以赛亚在以赛亚书 56:7 说，神必使祂的 百姓“在祷告祂的殿中喜乐”。除此以外，我们还得到命令 “当乐意侍奉耶和华”(诗 100:2)。这样，人心就充满疑 惑，我的光景与恩典隐秘活泼的乐意相差如此之大，怎么 可能是好的呢?我的光景与神应许给祂百姓，在祂百姓身 上显明的那活力如此不同，又怎么可能是好的呢?我在行 善上是如此迟钝沉重、笨拙迟缓，我又怎么可能是善的呢?
2)但是，假设灵魂可以从这种恐惧解脱出来(因灵魂 知道，不总有火焰的地方，却可能有火，不总是枝叶繁茂 的地方，却可能有根，并且看到一些与大卫一样杰出的人， 有和自己类似的迟钝，他们经常祈求神让自己苏醒)，然而， 我们的迟钝和不情愿还会引发另一种疑惑，那就是害怕不 蒙神悦纳。这些服侍太过死气沉沉，主不会悦纳，因此， 它们不会有任何功效。假设我是好的，但这些侍奉糟糕， 不能蒙神眷顾。就这样，很多时候，灵魂会因自己的不情 愿而大为困惑;以为要么自己全然是坏，要么神不会赐自 己任何好处，因他献给神的侍奉既不迅速也没活力。确实， 一颗敏感诚实的心，观察到自己在看待神和基督上，在尽 自己最大力量、能力和情感做自己应当和渴望的事上，是 如此迟钝笨拙，这就要让它大大忧愁。
7.疑惑的第七个源头或原因，可能是努力却没有结果。我之所以这样说，是因为我们这样思想。这是怎样一种情 形?就是当我们发现自己在具体的美德和具体的尽责中有 缺陷，或者具体的败坏造成一些影响，当我们藉着祷告和 蒙恩之道去到神面前，祷告了许久，求神充满和扩张我们 软弱的信心、爱心、忧伤、喜乐和确据，并且祷告对抗在 我们心中看到的刚硬、私欲和任何有罪的东西。然而，我 们似乎在原地踏步。我们依然在美德方面软弱无力，依然 背负着由罪而出的动机和倾向的相同重担，匍匐爬行。现 在，灵魂坐下，极其忧伤，得出悲哀的结论!——“再寻 求也是枉然。神警告摩押人的事，要成就在我身上， ‘到 祂圣所祈祷，也不蒙应允。’(赛 16:12)我向祂祈求已久， 却不蒙应允。我绝不能从这些挣扎中得胜。如果神真的祝 福我，我应早就免于这一切。”
这种“不成功”的看法必然会让人心生疑惑，因为:
1)神似乎在与灵魂相争。人心里会说:“可以肯定，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，让我不能蒙神垂听。神与我之间的一 切都不相和，没有和谐。”
2)就连尽本分的支柱和支撑，似乎都辜负我们所托。要知道，应许是对我们所有服侍的极大鼓励;除了神自己的应许，我们还有什么可以约束祂呢?祂已经用祂的应许约束了自己。祂曾说过，祂必垂听和应允;基于祂这应许 的保证，我们进前来祈求，尽管我们用祂自己的应许向祂 苦苦恳求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。这时，灵魂就会起来说: “如果神不应允祂自己的作为，祂又怎会应允我呢?”
3)现在我们怀疑的，不是自己的恳求，而是我们自己; 我们满心不安地判断或担心，我们在前往天堂的路上受了 欺骗。如果我们对待神，像属祂的人一样，尽心侍奉祂， 神就会像这样对待我们(向我们作一位听祷告的神)，因 “神不听罪人，惟有敬奉神、遵行祂旨意的，神才听他” (约 9:31)。这样，灵魂就会极力与自己争辩:“我心里有 罪，否则我的祷告就会取得成功。‘我若心里注重罪孽，主 必不听。’(诗 66:18)”亲爱的弟兄们，你们可以靠着观察 和经历来医治自己:
a)我们的祷告和神的应允之间存在间隔。神听大卫的 话，大卫也必须聆听神要说的话。祷告是我们的钓竿，我 们的种子，我们从方舟放出去的鸽子，我们的信使;我们 的祷告并不总是一开始就有收获。它并不总是马上就有收 成;收获有时来得早，有时来得晚。它等候主人的时间。
b)神满有智慧，创造出这些间隔。祂有目的，特别的 目的，既是为了让祂自己得荣耀，也是为了叫我们的美德 得益处。
c)但是，第三，败坏利用这机会，撒但在此发泄他嫉妒的恶意，就像喜欢挑拨离间、背后议论人的、诽谤人的 和争竞的灵一样。在忠心的朋友之间，只要出现小小的机 会，一个斜视的眼神，一句错话，一次无意的疏忽，一次 求助的时候没有立刻回应，这些事情一发生，那背后说人 的、嫉妒的、充满恶意的、挑动纷争的灵就会抓住机会: “你看，他的生活、他的后退、他对你的轻视……”
这就是我们败坏的心和撒但的作为:“你看，顾念神的 事，侍奉神，这一切是多么没有必要，多么没有结果。唉， 祂不顾念你，祂不理会你的祷告。如果祂真的爱你，如果 祂真的想造福于你，事情又怎会是这样呢?藉着祂的怜悯、 祂的基督、祂的应许，你如此多多祷告，多多流泪，多多 不住恳求，多多迫切祈求，祂怎会耽延呢?不，不，你得 不到神的眷顾。祂的怜悯、祂的应许不是属于你的。”
8.第八个源头，可能就是在救恩本质上的判断非常糊
涂;可以肯定的是，这是疑惑极大的泉源。生发错误的思 想是锤炼我们一切猜疑的锻炉，是孕育我们一切惧怕的子 宫;如果它找不到疑惑之事，也会为我们的一切打上疑惑 的心结。
曾有人论到圣经一处平实的经文。他说:“要不是解经家把这节经文弄得如此错综复杂，它原本非常易懂。”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基督徒的状况。如果错误的判断没有干扰、 困扰和摇动他们，他们的状况就会是满有恩典、幸福、清 晰、确定。的确，软弱的判断力和弱小的良心很少不会生 出惧怕和怀疑。你可以在罗马书看到这一点，论到实际问 题，使徒敦促坚固的人:“信心软弱的，你们要接纳，但不 要辩论所疑惑的事。”(14:1)如果他们有特别坚固的信心， 也要自己持守，因为他们深知软弱的判断力就像柔弱的草 木，很容易震撼摇动。
在以弗所书中关于教导的部分，你也可以看到这一点; 保罗给了他们一样教训，要他们抛弃他们的幼稚(弗 4:14)， 他把这比作是如此一种状态，人在其中各样异教之风中摇 动，飘来飘去。
有两件事伴随着肤浅的判断，让人很容易生出反对，变 得疑惑:
1)一是他们并不通晓真理的体系;有一些真理是他们 不知道的。他们对其没有全部掌握和从中获取力量。
2)与古旧真理反对的新奇教训，是如此容易掌管他们 的悟性，要么让他们生出不信，要么搅扰他们正确的信仰。 我们很少听到有任何新事物一起头，是不惊吓许多人，仿 佛他们的信到了今日成了枉然;因软弱的良心容易什么都 信，所以有时会相信那些错误观点。
要我举出我们自己的例子吗?
一个例子，是认为归信之前人人要有同等的降卑;仿佛 人若在其最高程度的懊悔和畏惧方面比不上最深深懊悔的 人，就没有真正归信。因此，许多悲伤、垂头丧气、心灵 破碎的人极力折磨自己，让自己落入可怕的恐惧火焰当中， 以此确保自己是在好的光景中。然而，不是所有基督徒在 相信之前的预备都是一样的;没有人能仅仅通过律法的降 卑判断自己的光景。
另一个例子，就是认为人一开始就必须要有完全的确据， 否则就是没有信心。这就好比雅各的天梯不用阶梯，太阳 刚一露头就明如正午;又好比学生一入学就必须安排在高 年级。像这样没有考虑清楚就说的话，给许多人的信心带 来困扰，正如使徒在提摩太后书 2:18 所言。
“如果没有完全的确据，信心就不存在，那么我就不是 相信的人。”大卫说:“我曾有过灰心的时候。”
彼得说:“那我也不是，因为基督曾亲口告诉我，我也 有过疑惑。”
任何圣职人员或普通基督徒，若把只在他们身上特别发 生的事变成教义、普遍真理，且强加给人，这就至为虚妄、 至为危险。神的灵赐神全体选民同样基本的蒙恩状态，但 这状态的构成和发挥各有不同。就像没有人会因为自己没 有感受到别人所感受理性和渴望的特别动工，就说自己没有灵魂;同样，如果人身上没有十足对应着恩典动工的每种方法和程度的事，旁人也绝不可断定此人不在蒙恩状态。 因此，让我在此向你们这些已经长大成人的基督徒提出 一点警告。要记住，有一些人软弱，却是同一身体中的真 肢体;你们不要因为自己可能已经高升，就轻率地要求所 有人都要有那只是你们才有的个人经历(而且只是在某些 具体方面的经历);否则不及你们的人都是不对。请查考圣 经，向我们讲圣经所指示和支持的事情。你们还不知道， 软弱的良心很容易跌倒，抓住疑惑和争论不放。也许，你 们会把一个人从你们中间赶出去，这可怜人背负重担、内 心愁苦，抱怨惊奇，认为自己没有信心，却带着某些或弱或强对更坚定信心的渴慕到你们这里来。
正如我之前所说，软弱的判断力无法承受一切;而是像一些人的胃口，会立即被不寻常的饮食压制。而且，当我 们把错误当作真理时，这对灵魂来说，可能就像把毒药当 作良药，会带来麻烦和危险的后果。
9.不明白称义的教义，是心生疑惑的另一个原因。 称义的教义是一条叫人得生命的教义，“因一次的义行，众人也就被称义得生命了。”(罗 5:18)称义的教义也是得平安的教义，“我们既因信称义，就得与神相和。”(罗 5:1)因此，对称义教义的无知，必然会引发恐惧和疑惑。
在此，请考虑四件事情:
1)基督徒的状况会受许多感官印象的影响。我们很少 不受攻击或不参与争战，而最能刺伤我们的，就是良心发 动的攻击。一个人承受任何外来伤害，都要比承受自己对 自己的伤害来得容易。当律法强力揭露我们本性和生命的 罪咎，良心牢牢将这些罪咎加在我们身上时，那就是一个 叫人伤心和沉重的时刻。约伯感受到这种刺痛，就大声呼 喊:“你按罪状刑罚我，又使我担当幼年的罪孽。”(伯 13:26)所罗门告诉我们，受伤的心灵难以承当(箴 18:14)。 大卫甚至因这痛苦大声哀哼，困乏且消瘦;保罗呐喊，就 像是一个几乎失丧的人(罗 7 章)。
2)在这时候，灵魂会寻求某种支持和帮助。它寻找可 以卸下重担的地方，可以得着舒缓和解脱。生病的灵魂就 像生病的身体，辗转反侧，从床的这一边转到另一边，渴 求从这一位朋友和另一位朋友那里得到帮助。它想从任何 一个人那里得到舒缓，但可能在所有人那里都得不到。
一个人说:“这是罪。这是一个有罪的灵魂，这里有一 条遭违反的公义律法，这里有一位被得罪的公义的神，然 而，祂必须、也必将施行公义得到满足。祂传唤我，抓住 了我的良心。主啊，我该如何是好?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 赔付，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偿还。”“我朝见耶和华，在至高神面前跪拜，当献上什么呢?岂可献一岁的牛犊为燔祭吗?耶和华岂喜悦千千的公羊，或是万万的油河吗?我岂 可为自己的罪过献我的长子吗?为心中的罪恶献我身所生 的吗?”(弥 6:6-7)一切都算不得什么，一切都无济于事; 我的罪多而又多，又大又深。我的义丝毫没有，或太过微 小，无法弥补我的不义;我所有的一切善，所能做的一切 善，都无法弥补我已犯下的恶，或补足我本应有的善。我 多少有一些忧伤，但那又算得了什么?这只不过是一滴水， 而我身上的罪咎，则是浩瀚的海洋。我尽了某种本分，但 那又算得了什么?它本身就有缺陷，无法弥补我已犯下的 千千万万过失。
3)灵魂不能自己支持自己。神要求祂的公义得到满足。 灵魂说:“我无法满足祂的公义。神要施行祂的公义。主啊， 现在我怎么办?”良心在我们身上做工，告诉我们神是公 义的;如果这些罪不得赦免，找不到一种义向神献上，我 们就灭亡了。现在，灵魂严肃而悲哀地想:“我有什么呢? 我除了罪，一无所有;然而罪不能偿还罪。也许我有某种 不完全的圣洁，但这完全不能满足神的公义。”
哦，我的弟兄们啊!当我们被逮捕，我们的血和灵魂必 然失去，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保释我们;当我们的船裂开， 附近却没有一块礁石可以搭救我们;当我们被宣判死刑， 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赦免我们;当报血仇的赶上我们，却没有一座逃城可以开门庇护我们:当我们的不义、无能与我们的良心并神相遇，然而，我们却找不到什么可以为自己 辩护，可以平息神的忿怒。
4)在我们之外，有某样事情能支持我们，然而灵魂对 此却无知，仍感疑惑。它无法除去自己的恐惧、顾虑和怀 疑。那是什么呢?我的回答是，称义就是那支持，因此，灵 魂若不认识称义，必定要背负重担。
例如:
a)在我们知道可以在哪里卸下罪担之前，我们必然深 受困扰。如果一个困惑的灵魂能找到任何人，可以替他承 担债务并且偿还，他就可以得享安息。现在，基督，在祂 称我们为义的时候，将我们的罪咎接过来担在祂身上。正 如保罗对腓利门说话，论到他的仆人阿尼西母:“他若亏负 你，或欠你什么，都归在我的账上。”(门 1:18)基督也是 这样对心灵破碎、背负重担的罪人说:“你若有任何罪咎和 罪债要向神偿还，就都归在我的帐上。你若亏负了我的父， 我必偿还。求我为你还债，免除你的债务;因为我替你成 为罪，好叫你在我里面成为神的义(林后 5:21)。神在我的 里面‘叫世人与自己和好，不将他们的过犯归到他们身上’ (19 节)。‘若有人犯罪，在父那里有一位中保……’(约壹 2:1)”
b)除非认识那称我们为义的义，否则我们就不能不感到忧愁。除了在各方面都完美完全的义，就没有任何义能 称我们为义。现在，这义是在基督里，而不是在我们里面。 “因一人的顺从，众人也成为义了。”(罗 5:19)当一个罪 人站在神面前寻求接纳和生命时，他不是穿着自己破烂的 衣服，而是穿上他长兄的衣服站在神面前。他不能说:“神 啊，我里面有一种义，成全了你的律法;我里面有一种义， 对你来说是毫无瑕疵;我里面有一种义，你要以此算我为 义，宣告我为义。”但他可以这样说:“神啊，尽管我没有 完全的义可以满足你，但你的儿子为我得着这完全的义， 你使祂成为我的‘智慧、公义、圣洁、救赎’(林前 1:30)。 并且，‘我们既因信称义，就藉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与神 相和。’(罗 5:1)”
我的弟兄们啊，人若认为人是靠自己里面有的，而被宣 告无罪或定罪，那么就没有人能摆脱强烈的恐惧和疑虑。 如果一个人这样想:“神将要、也确实要审判我，我却找不 到任何事情能使祂满足。我心中所有的力量，我美德的所 有力量都远远不够;因此，除了必要被丢弃和定罪，我毫 无指望。”你看，这就是疑惑的理由;然而，如果一个人能 跳出自己看事情，知道他的义是建立在基督里，神也是如 此命定，我只能因着基督之义被称义，现在，灵魂就可以 得着支持，并安息于此:“然而，我救主的义是完全的，是得神悦纳的;祂是属我，祂的义也属我。”
c)在我们知道神要对我们称义的决定之前(如果我可 以这样说的话)，我们不能不满心疑惑。因为一个人会这样 推论:“我曾犯了大罪，这罪现在让我忧伤;我恨这些罪， 我已经离弃这些罪，但我不知道这些罪怎样才能得到赦免。” 现在，这些都会引发我们的疑惑，直到我们知道神为了基 督的缘故，要称我们为义，既赦免我们的大罪，也赦免我 们的小罪，就如哥林多前书 6:9-10 中的罪，祂既涂抹我们 厚云一样的罪，也涂抹我们薄云一样的罪:“我涂抹了你的 过犯，像厚云消散;我涂抹了你的罪恶，如薄云灭没。” (赛 44:22)不仅微小的罪，就连穷凶极恶的大罪，也有赎 罪祭为其献上，而这一切祭物都预表着基督宝血的充足功 效，使人称义大罪得赦。
“但我没有什么能打动神，让祂赦免这些罪。”然而， 赦罪是一种施恩的作为。神赦免罪，不是为你的缘故，而 是为祂自己的缘故。“我，惟有我，为自己的缘故涂抹你的 过犯”(赛 43:25，KJV 直译)，也是为祂的基督的缘故，“我 们藉这爱子的血得蒙救赎，过犯得以赦免。”(弗 1:7)
“但是，虽然神暂时似乎满有恩典悦纳我，但以后还会 传唤我交账。”不，主以祂新的恩典之约保证，情况恰恰相 反:“我要赦免他们的罪孽，不再记念他们的罪恶。”(耶 31:34)因此，你们可以清楚看到，对我们称义的无知，是如何使灵魂陷入极大的疑惑当中，因为一个人不知道该把他的重担卸在哪里，在哪里找到他的义，神通过基督称一 个罪人为义，这当中有何等的功效、完全、慈爱、恩惠、 信实和永不改变。
10.心生疑惑第十个原因，就是对应许提出异议。你在这之前听说过，对应许的无知，是产生疑惑的一个原因; 现在我要向你说明，心里对应许提出异议，这也是另一个 原因。
但你会说:“有人敢对神的应许提出异议吗?”我的回 答是，人可能从这些方面议论应许:
1)应许的绝对真实和良善。因此，除非是无神论者和 明确不信的人，就像彼得后书 3:4 所讲那些好讥诮的人，他 们说:“主要降临的应许在哪里呢?”否则，不应这样质疑 应许。
2)应许应用和适用的范围。在此，有许多软弱的信徒 会反驳应许;不是质疑应许是否真实和充满怜悯，不是质 疑公义和平安是否在应许中相遇;而是质疑应许是否涉及 他们，是否可以应用在他们身上。不，这还不是全部。他 们常常以不公正的理由，将应许从自己这里推开。这种情 况若是明显，人心就必然会因恐惧和疑惑而躁动不安，这 是因为:
a)应许与信心的关系，就如锚地与锚的关系。把锚抛 出去，锚若没有固定或依附的锚地，船就仍会摇晃。这是 一样的事实:如果信心不能锚定，灵魂就不能平静安稳。 大卫在一处经文用鸟作比方，说他的灵魂飞向神，就像鸟 儿飞向巢穴。鸟在空中盘旋、飞翔、躁动不安;灵魂也是 如此，直到信心能把它安顿在应许的翅膀之下。
还有，应许又被称为“安慰的怀中”(赛 66:11)。婴儿 饥饿不安时，除了可以吃奶的怀中，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安 静下来;当然，如果应许不能抚慰灵魂，就没有什么能让 灵魂安静下来了。现在，当一个人要离开这信心的根基， 当他要飞离他的安息之所，当他拒绝安慰的怀中，他的灵 魂充满了疑惑和恐惧，这就不足为奇了;因为这一切都是 一样的，这就好像瘸子扔掉拐杖，软弱的人扔掉杖，病人 扔掉药，在水里下沉的人扔掉支撑他的树干一样。耶和华 应许赐给大卫的恩惠，是支持他免于灰心的力量;神所有 的子民也是如此因神的作为仍得支持;因此，人让自己的 肩不再倚靠他当倚靠的，不再倚靠这让自己安稳的支持和 磐石，就必然充满疑惑。
b)这不过就是自我中心，而自我中心总是伴随着不安。 你为何拒绝应用神所发出的那些应许在自己身上?岂不就 是因为你想自己先有更多的良善，自己先有更少的不信吗?这岂不就是自我寻求吗?是的，这岂不是倚靠自己站立得
住吗?这敬拜神的方法是何等古怪和不当:“主啊，我只有 软弱的恩典，你已应许要坚固这恩典、使之完全、成全; 但是除非我的恩典首先大大加增，否则我就不愿意相信你 的应许是给我的。”
或者人会这样说:“主啊，我发现在尽本分的事情上有 许多不相称的地方，你虽已应许赐下你的灵，使我行在你 的道中;但除非我首先得到更多能力尽我的本分，否则我 就不愿相信这应许。”
或这样:“主啊，我发现自己里面许多罪恶，你曾应许 要改变和洁净我的心，治服我的罪孽;但我首先要看到我 的罪被治服，我才愿意相信这应许。当我发现我的恩典加 增，我才会相信你要使它们加增。当我发现我的顺服持续， 我的罪被治服，我才会相信你会让我如此行事为人，愿意 把我的罪治服。如果你在我相信你的应许之前就成就你的 应许，我就会相信你的应许。”这就好像一个人在切开血管 之前就要看见血管里的血，或者在拧开水龙头放水之前， 就把手洗干净一样。
c)当人仍被他败坏的权势辖制，他的败坏或缺乏仍像 从前的程度时，软弱的灵魂就会疑惑惧怕。
让人多多聆听，多多祷告，多多聚会;然而，如果他在推开应许的事上得心应手，他就仍会像从前一样。假设一个人病了，请一群医生来帮助自己。他们对他的病情进行
会诊，开出最合适的药水和增强活力的强心剂，病人听到 这些医生说的话，却拒绝他们开出的药方，他不接受这些 药物，而是说:“这些与我无关。”他的病情会有所减轻吗? 我们也是一样。当我们听道、读经或聚会的时候，有许多 应许临到我们，要给我们带来帮助;我们把它们搁置一旁， 继续留在我们的罪、我们的软弱中，因此，我们就会继续 疑惑和不信。
你会说:“但是，不是所有应许都可以在所有情况下由 所有人使用，所以我们暂不接受，这是很有道理。”对此， 我要简短地这样回答:虽然不是所有应许都可以在同一时 间由所有人使用，但有一些应许可以在这时或那时，由一 个谦卑下来、苏醒过来的罪人加以使用。
假设你感觉到罪的势力在蠢蠢欲动和发作，并且将你俘 获(就像保罗抱怨的)，虽然现在不是每一个应许都可以使 用，但你若不紧紧抓住神为此目的所赐的治死罪的应许， 那就是你的错了:那醒悟过来、深感疲惫的罪人应当紧紧 抓住这些应许来治服他的罪。
还有，假如你发现自己恩典微弱，不能行你所愿行的善。 你却推开帮助和加力的应许，说:“尽管神说了，‘我必坚 固你，我必帮助你，我的恩典够你用的，我的能力是在人 的软弱上显得完全，’但这些对我算不得什么。”你这样做 是对的吗?
再有，假如你感到罪咎刺痛和击打你的良心，而神已经 应许赦免不义、过犯和罪恶，白白爱你，施恩接纳你。现 在，你推开赦罪的应许，你说:“对我这样的人来说，这些 应许又算得上什么?”你这样对吗?有智慧吗?这就好像 一个乞丐说:“富人门前有丰富的救济，这与我何干?”或 像一个罪犯说:“国王赦免叛徒，这与我何干?”或一个醒 悟过来的罪人说:“基督为罪死了，神要怜悯迷途知返的罪 人，这与我何干?”
11.人心生疑惑的第十一个原因，可能就是神暂停施恩。
当神遮蔽祂的面，祂的面光不再照耀人心，以至于一个基 督徒不能像以前那样享受他的日子，不能像以前那样以他 的神为乐，感受到祂慈爱施恩的证据，人心可能就会陷入 特别的不信和恐惧当中。看看大卫的经历:“耶和华啊，你 曾施恩，叫我的江山稳固;你掩了面我就惊惶。”(诗 30:7) 基督徒的人生在某些方面，就像挨近国王的臣子。他或得 安慰，或不得安慰，都取决于国王的笑脸或不悦。我们可 以用马利亚找不到基督时所说的话来论基督徒:“看哪，你 父亲和我伤心来找你。”(路 2:48)但是，神的恩宠暂停又怎会引发疑惑?事情是这样的:
1)神的恩惠，是最大的善，至善。“你的恩典乃是一生
之久”或作“你的恩典就是生命”(诗 30:5)。诗人在此用 我们最渴慕的善来表明神的恩惠眷顾。不，“你的慈爱比生 命更好”(63:3)，因此，他惊呼，“神啊，你的慈爱何其宝 贵!”(36:7)并且祈求“愿你常施慈爱……耶和华啊，你 用恩惠待你的百姓，求你也用这恩惠记念我，使我见你选 民的福……”(36:10;106:4-5)
现在，感受到了至善的缺失，这必定会让最大的恐惧、 猜疑和困苦发动，正如你在诗篇 77 章 3 和 7 节中大卫身上 看到的那样。因为现在荣耀似乎已离以色列而去。
2)还有，在这样的时候，没有什么能安慰人的灵魂， 也没有什么能不费极大工夫就让人的灵魂安稳。连我们的 恩典也无法支持我们。你是知道的，如果国王对我们愁眉 不展，他所赐的尊荣就不能使我们满足;我们的收入和财 产也不能令我们振奋。当神收回祂慈爱的面容，我们就是 如此:我们的财富、我们的恩赐、我们的恩典、我们的服 侍，都不能令我们欢喜。当我们从这些事情中看到神的慈 爱向我们闪耀，这些事就能使我们喜悦;但是，如果神的 爱退下，这些事就都变得窘迫。当大卫求问:“难道主不再 施恩吗?”(诗 77:7)，这一切对他而言都一文不值。
3)若非我们的某些不善，神很少会收回祂的恩宠。我们的罪通常是那遮蔽祂面容的乌云，是那把我们与祂隔绝的高墙:也许是一些大罪，就像大卫的情形;也许是因为
我们轻慢祂通过祂的蒙恩之道对我们说的话;也许是我们 疏忽祂隐秘的感动和旨意;就像教会在雅歌 5:2-3 的情形， “我的妹子，我的佳偶，我的鸽子，我的完全人，求你给 我开门。”对基督这发声，教会是如何表现的呢?“我脱了 衣裳，怎能再穿上呢?”最后，“我给我的良人开了门，我 的良人却已转身走了。……我神不守舍……”(6 节)
当灵魂把白昼变成黑夜，挡住它曾享有、曾令它大得安 慰和慰藉的明光，它又怎能不大大忧愁呢?“妇人，你为 什么哭?”(基督对马利亚说，约 20:13)，她说:“因为有 人把我主挪了去，我不知道放在哪里。”同样，当我们的 罪把我们的神挪去，叫我们得不到祂安慰的眷顾，我们不 能轻易重新得回祂、把祂寻见时，我们就大有理由哭泣。
4)恩惠暂停的时候，通常都是试炼的时候，在这些时 候，神会让基督徒经历一些明显的争战，大大操练他的恩 典;在这些时候，败坏和试探蠢蠢欲动，因此，这些时候 夹杂着恐惧和疑惑，就不足为奇了。
12.疑惑的另一个源头，就是我们依赖撒但的判断，通过他的信息看待我们的状况，就相信他对我们光景所作的见证。你知道，物体在眼睛中呈现的方式是多种多样;有时是按它们的本质，从它们自身而来的呈现，就像人按绿色的本色看它一样;有时是通过其他事物间接呈现，就像 透过红色玻璃看绿色。这时，它并不是以它的本色，而是 按看它时的介质呈现。我们灵里的光景也是如此呈现。
有时，我们灵里的光景是按它真实存在的样子呈现;当 我们通过神的作为看待、判断时，我们就会看到它真实的 样子。有时，它并不是按它原原本本的样子呈现在我们眼 前，而是通过一些败坏、欺骗的见证和传言向我们呈现。 正如约瑟的主人从他龌龊妻子的见证来看约瑟的贞洁，这 就显为是可憎的不洁;同样，如果我们按照撒但的叙事看 待我们最纯洁和正直的光景，在我们眼中就不是别的，正 是最卑鄙的假冒为善。正如撒但有一门手艺，可以掩饰有 罪捆绑的真实光景，深深隐藏它的本相(其实是它畸形的 样子)，他也有一种骗术，可以隐藏蒙恩真诚的真实力量， 不让我们的眼睛看见，他放大我们的判断，以此看待自己 一切弱点和当前的不完全，以及我们所知从前犯下的一切 罪恶，如此完全控制我们的思想，以至于几乎看不到我们 光景中任何的善，即或看到，也让我们看到我们太多的败 坏和不完全，几乎要把判断的天平压翻过来。
在这里，我们狡猾的仇敌并没有停止攻击，而是利用人 软弱的良心，夸大我们现在所处光景与神的命令、神的期 望，以及在祂一些义仆身上发现光景之间的极大距离。他引用这些人的虔诚时并不吝啬。想到他们的充满和我们自己的空虚，我们可能就会更容易怀疑我们的光景，相信魔 鬼的说法;我们一旦如此，我的天啊!我们就让自己陷入 何等的迷宫!陷入何等的恐惧，何等的怀疑!我们就再不 会去相信任何应许，魔鬼就要利用我们空虚的光景让我们 后退。我们就再不会着手去使用任何蒙恩之道或履行任何 本分，他就要利用我们的怀疑(至少会利用这一点)，即一 切皆是徒劳来挫败我们。“对这样的人，神不会用祂的蒙恩 之道赐福给他，让这些蒙恩之道生发效力。”在使用这些蒙 恩之道时，若尝到任何苦涩或让人不安的事情时，他就会 向我们强化这一点，对我们的心说:“这就是你的份。”
现在，如果我们的光景取决于一个骗人的告密者，如果 我们按撒但所说的看待事物，按他所辩护的来判断罪，按 他所传达的来看待神对我们的爱，按他向我们所解释的来 判断神的应许，按他向我们所澄清和证明的来判断我们自 己的恩典和圣洁品性，那么，我们心中除了嫉妒、恐惧、 烦乱和天天疑惑，就不会有别的事情。
13.疑惑的另一个源头，可能就是过去为罪降卑、并得着赦免的特别确信之后，这些罪又有了某种复活。
我认为大卫稍微论到了这一点，他祷告:“求你不要记念我幼年的罪愆和我的过犯。”(诗 25:7)约伯记 13:26 也讲到这一点:“你按罪状刑罚我，又使我担当幼年的罪孽。” 如果我们看到一个已下葬许久的人复活，从坟墓里出来，
现在又来纠缠我们，我们就会非常烦恼。同样，这些我们 很早之前犯下、早已为之哀痛、早已宣告要弃绝的罪，在 经过长久降卑、得神赦免之后，现在这些罪，就像手持利 剑的仇敌，再次带着罪咎出现在我们面前时，会让我们内 心何等诧异，何等惧怕震惊，使我们不止一次哀叹和追问: “为什么会是这样?”
现在我们就会质疑两件事:
1)赦罪的真实性。神说祂赦免罪，说祂不再记念罪。 但现在看来，祂确实记念，否则这罪怎么像是尚未清偿的 债务、尚未消除的罪咎临到我呢?而且，如果祂真的这样 记念这罪，与我相争，我就很担心罪的账本并未一笔勾销， 这罪未得赦免;从这一点，还会引发其他情况:如果这罪 未得赦免，也许其余的罪也未得赦免;如果这罪起来控告 我，我怎能知道其余一切的罪不会重振旗鼓，也对我的良 心提出第二次控告?
2)悔改的真实性。神呼召人真实的悔改，“你们要洗濯、 自洁，从我眼前除掉你们的恶行;要止住作恶”(赛 1:16)， 祂也应许，“你们的罪虽像朱红，必变成雪白;虽红如丹颜， 必白如羊毛”(18 节)。这清楚表明有罪的光景得到改变。我们的罪必不再像从前那样。
这样，人自己心里就会疑惑。如果我真是做了神命令我 做的事，祂就会做祂应许要做的事。如果我真的离弃了我 的罪，它们就会得到完全赦免;但现在我又得着它们的罪 咎，因此，我非常担心，我从前悔改时并未显然放弃自己 的罪。如果基督真的用祂的血杀死了这些罪，或者如果我 真的用真正的悲伤和悔改淹没了这些罪，它们就不可能带 着它们的罪咎复活;但我惧怕，我对这些将要爆发伤口的 处理是敷衍了事，或者我只是让它们沉睡，它们并没有死， 因为它们如此恐怖并喧嚣，在我身上苏醒过来。如果是这 样的话，那么我里面就一直是腐朽、不结果子的假冒为善。 我曾以为我的工作几乎完成，现在却要重新开始。
亲爱的弟兄姊妹，这是强烈恐惧和疑惑的隐秘扎心源头， 尤其是当我们经历降卑，得到赦罪的一些特别确信之后， 罪又在我们身上重新浮现时;然而，这是许多基督徒在重 大损失、患病或死亡之日所遭遇的情形。
14.另一个源头或契机，可能是良心的长期沉默。
你知道的，神在我们里面已经设立了一位赐律者、审判官和见证人。良心承担并要履行所有这些职责。在人心生疑惑的日子，良心应澄清我们的状况，为我们作见证，驳斥撒但的证词和我们自己的恐惧;因此，神已赋予良心一种较量和安慰的力量，正如你在罗马书 2:15 看到的:“他们 的思念互相较量，或以为是，或以为非。”还有，“我们所 夸的是自己的良心，见证我们凭着神的圣洁和诚实……” (林后 1:12)
在此，请思考一些具体情况:
1.关于见证。
2.关于我们的状况。 1.我们的状况有三重见证。第一重是圣灵的见证，这
见证用一种无法言说的光光照更新的人心，向它显明神赐 给它的一切，按照神的作为，印证和见证我们特别有份于 神和基督的真实美好。
另一重见证是来自信心的见证，它见证灵魂有份于圣道 所启示的福乐，因着信心对圣道相信的直接行动，可能藉 着这一相信行动的反射行动，向人见证这同一件事情。
第三重见证来自良心，良心看到人心的单纯和敬虔的真 诚，就不顾一切反对，见证这一点，就是人的灵魂有这蒙 福光景，这见证与圣道的见证一致，灵魂因此得到极大支 持，因这一点在此之前灵魂就已知悉。真诚的性情是有福 的;现在良心昭示了这性情，灵魂因此倍感欢欣。
2.我们的状况要从三方面加以考虑:
有时我们的状况受到良心责备。良心说话，作证，要么见证我们的内心完全卑贱、有罪、败坏;要么见证说，在
这样那样的具体方面，内心不正。人心不是完全，而是有 罪和衰退。
有时我们的状况得到良心宽恕;良心作证，宣告我们无 罪，对我们说平安的话，要么见证我们内心的光景是如此， 要么见证我们的某些具体行为和动机为正直。
有时我们的状况是处于良心中立的作为和动工下。良心 就像押沙龙对暗嫩说话一样(撒下 13:22)，对一个人并不 说好说歹，既不说好，也不说坏。良心既不指责人，也不 为他开脱。它既不说让人害怕的话，也不说平安的话。它 既不控告人有任何具体的罪咎，也不为我们解脱任何具体 罪咎的控告。
现在，这是一个让人惧怕和疑惑的时刻。我会告诉你们 为什么。这是因为:
l.一种消极的状况不能使一个软弱的基督徒满足。神 看起来不与人为敌，这并不能让一个软弱的灵魂满足，除 非神看起来与人为友;或者说，良心不责备，这也不能让 人满足，除非良心证明人无罪。许多时候，让我们烦恼的 是，在我们免于愁苦时，却找不到对我们说平安的那一位。
2.这种中立状态让人怀疑，因良心似乎表现中立:既 不反对我们，也不帮助我们。我称那并非极其邪恶的状态 为中立状态。它有一些善，也行一些善，但未到蒙恩的地步。因此，文明状态是一种中立状态，不会变得像最坏的那样坏，也不会像最好的人那样好。从绝对意义上看，这 状态是坏的状态，这状态是邪恶的状态;一个人若生死之 间都处在这状态，不曾超越这状态，他就不能得救。
3.这可能出自良心即将要作最坏的见证，因为有时良 心的退下乃是先锋，随后带来令人感到痛苦的意图。当神 从扫罗这里退下，扫罗的情况就变得糟糕。同样，当良心 退下(也许良心发现了对我不利的事)，现在它不讲平安的 话，也许不久之后，就会对我讲令我痛苦的话。
4.而且，良心是神的副摄政。良心是神的副手，因此， 从良心沉默退下，我们可以看出神自己对我们的态度，并 且感到惧怕，因为仆人通常会表达主人的意见、倾向和情 感。可以肯定的是，我们看到愤怒的良心，就看到一位发 怒的神，同样，看到欢喜的良心，我们可以猜到一位施恩 的神。我们判断神对我们的态度，通常是根据我们发现和 感受到的良心对我们的态度。良心就像一面镜子，通过它， 我们看出神或是恩宠眷顾，或是皱眉不悦。
这些就是我所阐述的，向你们敞明的疑惑源头。可能不 止这些。我还可以向你们讲述更多关于今世光景的事，但 这已超出了我们现在的范围和领域。我现在要做的，就是 要俯身封闭这些源头，医治这些疑惑，施行补救，这是我 要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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