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完尊崇导向释经法的《圣经》根据之后,我们要提一些历史上的例子,举例说明跟从基督的人是怎样把科学和尊崇的解释方法联系在一起。
例子
对《圣经》的尊崇式解经,在教会历史教父时期尤其重要。我们之前提到亚历山大的俄利根是一位细致讲求科学的《圣经》学者。然而请听俄利根在他写的《至贵格利的信》中是怎样鼓励拿先斯的贵格利的:
当你委身自己,带着正直的心,牢牢定睛在 上帝身上的信心来读圣言,就要寻求那向大多数人隐藏起来的 上帝话语的含义。不要止步于敲门和寻求,因为最必需的元素,就是祈求明白 上帝的话语。
俄利根在此要求贵格利「委身自己……来读圣言」,「来读圣言」这个说法后来用拉丁文Lectio Divina这词表达出来,这就是尊崇释经法的传统,它以不同的形式甚至一直延续到今天。
俄利根对《圣经》的研究方法,是深受新柏拉图主义的影响,特别就像之前在犹太人旧约《圣经》释经家,亚历山大的斐罗的著作中表达出来的一样。按照这种观点来看,在《圣经》表面之下,有属天属灵的真理,是「向大多数人隐藏起来的」。信徒如果要发现《圣经》隐藏的真理,就需要一种「牢牢定睛在上帝身上的信心」。这就是说,他们必须「寻求《圣经》作为上帝话语的含义」。所以,解释《圣经》的人要得到从上帝而来对个人的光照,就绝不可「止步于敲门和寻求」。事实上,按照俄利根的看法,理解《圣经》的「最必需的元素」,就是「祈求明白上帝的话语」。虽然我们应当拒绝俄利根在这些事情上的新柏拉图主义倾向,他却看到一些关于《圣经》肯定是正确的方面。当相信的人通过祷告默想,在读《圣经》时寻求上帝,上帝就赐他们洞见,是不用这种方法就经常对人隐藏起来的。
像俄利根这样的人强调一个事实,就是你读《圣经》的时候,真正重要的就是要得到经文属灵的含义。这里我要说,这其实是健康的事,因为《圣经》不仅是一本历史书,它不仅是一本学术教科书,吸引我们的神学想象力,《圣经》还有属灵的意义。事实上,当我们提高自身能力明白《圣经》字词的意思,经文的上下文,历史细节等等等等,这也有助我们获得对经文意思的属灵洞见。这些属灵洞见既是给第一批读圣经也是给我们后来这些人的。——西门•沃伯特博士
贯穿中世纪时期,几乎每一位主要解释《圣经》的人,都施行某种形式的读圣言的方法,,要的科学解经家,比如奥古斯丁和阿奎那。
总体来说,读圣言是按四个出名的步骤或运动来进行,lectio 读经,来读圣言;meditatio 默想,安静沉思所读的内容;oratio 祷告,向 上帝切切地祈祷祈求光照,contemplatio 默观,平静等候上帝的灵赐下高度直觉性的注目,对经文意义产生深深感情性和改变性的确信。
到了宗教改革的时候,罗马教会使用读圣言的做法,为各种虚假的教训寻找借口。教会当局宣称,他们的教导是出于从上帝而来超自然的洞见,但这些「洞见」,实际上在某些非常重要的方面与《圣经》教导相矛盾。作为回应,大多数的更正教学者都正确地强调科学释经法,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尊崇式读经。相反他们坚持说,尊崇释经法应当与对《圣经》纯正的解经分析联系起来。
人并没有充分认识到更正教《圣经》学术研究的这特点,所以我们只提两个出名的例子,这就对我们会有所帮助,他们是约翰•加尔文和约拿单•爱德华兹。
约翰•加尔文被人当之无愧称为是早期宗教改革期间最理性,最讲求逻辑的解经家。他接受过律师和文艺复兴人文主义者所受的训练,大大装备了他去担任这角色。但贯穿他写的《圣经》注释,我们发现他严格追求的,不仅是科学性,也是尊崇式的释经。
我们只举一个例子,加尔文在他写的《哈该书注释》第二部分中写道:
上帝的荣耀如此在他的话语里闪耀发光,以致我们应当如此被它大大感动,仿佛他就是与我们亲近、面对面。
加尔文远非把解释《圣经》当作一种置身度外、非位格的科学活动,而是强调「上帝的荣耀如此在他的话语里闪耀发光」,结果就是我们读《圣经》的时候,「应当如此被它大大感动」,仿佛上帝他自己就是与我们「面对面」。正如这段话表明的那样,加尔文呼吁跟从他的人要把读《圣经》看作是一种全然把人吸引,情感强烈,令人谦卑的对上帝同在的经历。
几乎同样的是,生活在1703年到1758年间的早期美国神学家约拿单•爱德华兹,经常展示出他对《圣经》细致的理性和逻辑分析,但请听他在《个人叙述》这篇散文中说的这番话。
当我读提摩太前书这段话的时候……一种对上帝荣耀的感受临到我心,这是一种新的感受,与我之前曾经历过的完全不同。《圣经》任何的话语之前从未像这些话一样临到我。我自己想,这位上帝何等卓越,如果我能以这位上帝为乐……直到永远,我将会何等幸福。
在此我们看到,爱德华兹读《圣经》的时候,因「一种对上帝荣耀的感受」大大欢喜。这种对上帝的灵的经历是如此大有能力,以致爱德华兹渴慕「以这位上帝为乐,直到永远」。很多人都知道爱德华兹深受启蒙运动理性主义影响,他正确地相信,解释《圣经》要有很强的科学性。但就连爱德华兹对仅仅用理性思考《圣经》也不感到满足。他知道人读《圣经》,一定要出于直觉深深感受到 上帝奇妙的同在。
在我们今天,尊崇释经法几乎已经从学术性《圣经》解释中消失了。早期的更正教人士回应罗马天主教解经家的策划,朝着科学释经法前进,但今天许多《圣经》学者认为, 尊崇释经法是配不上他们理智的能力。他们几乎把他们所有学术上的关注都用在仔细的理性解经上,仿佛这种方法能提供我们从《圣经》所需的一切。通过专注的祷告、 禁食和默想,寻求从上帝而来的光照,这已经从福音派学术研究中完全消失了。但至关重要的是,我们开展正式的学术解释时,科学导向释经法和尊崇导向释经法都是我们应当追求的。我们需要小心,不要走向极端。然而很多更正教解经家过去在这方面把握得很好,我们如果效法他们的榜样,这就是有智慧了。